沈跃新（四川）  

        李毛牛，过去新繁人最爱摆的龙门阵之一。他的故事有很多版本，也有多种说法。他在新繁清乡的故事也传的神乎其神，活灵活现。

        李毛牛何许人也？据有关资料说，他是四川省第二任督军罗佩军的下属的一个炮团的连长。賴心辉是炮团的团长。赖心辉的部队驻扎在成都北门，北门是川陕路的咽喉，炮兵团保护着北门的安危，守卫着这里的百姓安全。

      大约是1924年驻川滇军士兵打死排长，发生哗变，他们冲到北门大肆抢劫，老百姓死伤二十余人。附近的新繁、彭县、新都什邡等受其波及。省府要罗督军派兵进驻新繁、新都、天回镇。赖心辉的炮兵团也开开拔驻入新繁。

       当年新繁的土匪猖獗一时，经常在复兴（现成都市新都区斑竹园镇）、龙桥沿河，利用河边杂草芭茅和野生灌木丛，进行搶劫，图财害命，这些地方还随时发生团伙械斗，动枪动炮的，使新繁地区的百姓很不安宁。

有的百姓就说:"省第二督军罗佩金的炮团驻在新繁，我们去找一找赖团长给我们作主。″于是，老百姓便来到炮团，向赖团长申诉寃情。

       此时赖心辉初来乍到，立足未稳，他在成都北较场就听说新繁的土匪和袍哥不依槽道，与土匪无恶不作，老百姓怨气很大。

他听了百姓的哭诉，他也想挫一下土匪的傲气，使这些土匪今后能为我用。他叫来李毛牛，耳语一番，李毛牛也心领神会，带了一排人到复兴乡(斑竹园)去侦探土匪的动向。

       这天，复兴乡的土匪头子杨家云，正带了二十几个土匪在鸦雀口迎祥寺附近拉"肥猪″(绑票)，他们冲着这家人有几十亩地，是靠收租过日子的小地主，加之儿子又在外地做生意，随时都有钱寄回。他们起了打猫心肠（坏主意），决定绑了小地主的媳妇以索要赎金。这天天黑后，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，这群土匪趁着月黑风高，包围了小地主的家，并趁其不备将小地主的媳妇用口袋装起掠走。这个媳妇在口袋里又哭又闹，小地主一看这个劲仗，吓得半死。

        这伙人向小地主放下话来："要小地主凑其二百块大洋来赎人。限期两天，不然就撕票″。

        这伙土匪拉了肥猪，沿毗河趁黑朝复兴大桥逃逸。

         此刻，李毛牛的士兵正在大桥沿线巡查。他们看见一群背着土枪的土匪抬着一袋东西，口袋又不停的晃动。于是他们呈包围状态，包抄过去。

       这群土匪见是当兵的，也不敢放肆，手忙脚乱地丢下口袋逃之夭夭。

       炮兵连长李毛牛截获了这个装在口袋里的女人。问起源由。这个女人向李毛牛哭述，从头到尾讲起了被绑架的过程。

 李毛牛回禀赖心辉，赖心辉叫李毛牛先不打草惊蛇，继续侦察，好以后一网打尽这伙土匪。

       又有一天，李毛牛他们化装来到龙安乡，见清郫桥附近有几个土匪白天明目张胆的抢劫一个过路小两口。他们将男的痛打一顿，又将女人绑到一慈竹林盘，想实施奸淫。李毛牛的兵急忙上前将这妇女解救了下来，活捉了三个土匪，押回团部审讯。

       随后，赖心辉又派李毛牛到高宁、清流、利济等乡了解匪情。经过侦查得到的结论是整个新繁县匪情严重，老百姓都怨声载道，民众生产、生活不得安宁。

       赖心辉将匪情通报给新繁县政府，提出了肃匪整饬的意见。

县府前几年都曾派兵清剿土匪，但收效甚微，不是损兵折将，就是不见土匪踪迹。以致土匪愈加疯狂，官民谈匪色变。

        此时赖心辉调回成都，李毛牛接任炮团团长的重任。

       面对匪情严重。县政府向省政府报告，请求派兵清剿。

       罗佩金命李毛牛协助新繁政府对土匪实施清剿(清乡)。

       李毛牛受命后，要政府贴出告示:"县域内各乡联保甲所有公私各种枪支弹药等，着该联保主任全数一并收缴送府。如隐瞒不交，则以匪类论处。

       三天以后，李毛牛率部到龙桥和复兴两乡，对拒不缴枪的两股土匪匪首拘捕。当场收缴步枪57支，手枪四把，子弹三百多颗。

       他们朝盘据在三家店附近的土匪(三家店与成都县崇义桥交界)和盘踞在龙安清郫桥(与郫县交界)的两股土匪进行围剿，打死、打伤土匪三十余人。

      李毛牛又率队到高宁乡的公毅场，公毅场和彭县的太平场隔河相望，这里市面繁荣，交易兴隆，土匪在此活动频繁这几天公毅场清静，店铺关门，活动在此地的土匪也不见踪影，赶场天基本上看不见人。清乡的部队在此扑了一空，只抓了几个过路的土匪和百姓。

       李毛牛见此情景，就采取挨家清理，逐户排查。清剿队告诉周围百姓"一家窝匪，十家连坐″，老百姓吓得来发抖。清白乡有一家人与土匪有些瓜葛，又不与部队配合，当场与抓的人一起就在清白江河心里枪毙。

       李毛牛的队伍，白天清剿，晚上搜查，对可疑人员也绝不放过。他们实施恩威并重，惩罚分明，对一些土匪头子实施枪决。一时间，土匪们都往附近县逃遁，躲避风声。

       据说，李毛牛在新繁清乡三个月，缴获枪支2000余支，手榴弹、子弹万余发。正法了杨家云、杜老大、张大老壳等土匪头目十五人，打死打伤负隅顽抗的土匪三十多人。

       李毛牛清乡使新繁的匪患有所减少，百姓也有一定的安全感。四邻八乡的百姓给李部送上肥猪、粮食、白酒以慰问部队士兵，他们还特此送上一面大大的锦旗。锦旗上写了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，"为民除害，剿匪英雄。″

      李毛牛在新繁的清乡行动，打击了土匪的嚣张跋扈，增强了百姓的生产、生活安全感。但他在清乡过程中也存在滥杀无辜和不注重实据的情况。也触及了一部分人的利益。这些新繁的官僚富绅也向军方高层告状。说:"李毛牛在新繁滥杀百姓，滥收枪支，请求饬令李毛牛退还武器，拨款安抚无辜百姓。

      省政府的某些人对李毛牛的清乡的过急行为也有不满，要赖心辉将炮团撤出新繁，李毛牛他本人也被革职，在赖心辉部当起了一个伙食团团长，专门给军部的头儿办伙食。

       五、六十年代，李毛牛清乡的故事在新繁传得较多，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忌恶如仇的好人，他胆识过人，不怕当地的官场黑暗和土匪的心狠手辣，义无反顾的清乡。但是他在清乡中也干些趁火打劫，滥杀无辜之事。人们总的认为他在那个时代，能为百姓做事，能为百姓除恶还是难能可贵的。

       因此，人们早已忘掉了了他的大名，一直记住的是他的绰号一一"李毛牛。″